静水长安

【旧文搬运】清平乐

CP:另一种意义上的双谢乐。

题目跟文其实没多大关系【喂。

祝食用愉快~

 

乐无异做了一个梦,在梦里他见到了另一个自己。

那位乐公子还是少年模样,看见他居然也不惊讶,放下手里的偃甲零件去厨房提了两坛酒拉着他就上了房顶。倒是他一脸诧异,开始仔细回想自己当年是否如此自来熟。

“你不怕?”

“怕什么?你?”小乐公子笑着拍开酒坛递给他,“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,但是既然能毫发无伤地通过静水湖的结界,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贼人。再说——”他喝了口自己那坛酒,“你不就是我么?”

“……”乐无异心想别的不好说,我当年肯定没你这么好酒量。不过到底是梦境,他也没在乎许多,拿起酒坛喝了一口。

这酒居然和师父酿的是一个味儿。

对了!

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。这里是静水湖,眼前人的岁数跟自己当年离开长安时差不多,那么,为什么这只有他一个人?而且看这位乐公子的言行举止,分明是一副在自己家的模样,难道……

“你怎么了?”小乐公子见这人喝了口酒就开始发呆,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
回过神来的乐无异道:“你刚刚说,我就是你?”

“对,也不对。”小乐公子抱着酒坛转头看向他,“我能感觉到你大概跟我有些联系,但也不能确定你我就是同一个人。这世间,总有些东西是无法用常理解释的。”

乐无异并没有接茬,只继续问道:“那你应该不是一个人住在此处吧?”

“对,”小乐公子点点头,“师父出门去了,要等到明天才回来。”

“师父?可是谢衣?”

“没错,就是谢衣。”

乐无异想起之前种种,接着问道:“你一直住在这里?”

“嗯。”小乐公子大概觉得这么一问一答太费神,直接道,“我从七岁拜师起就跟师父住在静水湖,至今已经十一年了。”

乐无异虽已隐隐猜到一些,但也并未料到对方竟能跟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谢衣身边;他以为自己当年已经足够好运,才能在多年后与师父再次相遇,却没想到眼前就坐着个比自己运气还好的,“十一年”让他说得云淡风轻、自然无比。羡慕之余,乐无异又想起另一事,便开口道:“你说你们一直住在这里?那有没有……”他本想问对方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,但问到一半又自己想通了——这里的谢衣既然能安心收下徒弟还带着人住了这么多年,想来应当没有什么烦心事;一个人的性情再怎么变,本质也不会变,更遑论那人是谢衣。

“有什么?你这人也真奇怪,这么会工夫,都发了两回呆了,磨磨唧唧的,哪里跟本偃师像!”

乐无异自己琢磨出了这些,但并未打算告诉小乐公子,只笑着跟他就着酒谈起了各自的生活。

“既然我们的经历都不一样,那不如来说说,你是什么时候遇到的你师父?”

乐无异见他一副好奇的模样,想了想,道:“那会家里的宅子刚修好,有天我跟老爹练剑法,结果他把娘亲师父给我做的木剑砍坏了。我练剑练得心烦,又怕娘亲骂,一气之下就跑出了家门,然后就在离家不远的一个街角遇到了师父。”

“那后来呢?他有没有跟你一起回去?”

“没有。”乐无异摇了摇头,“当时我被师父手里的偃甲鸟吸引了注意力,就想学着做,也想问师父住在何处,这样等到我做好了偃甲鸟,就可以拿去给他看。但是师父当时连姓名都未曾透露,只把偃甲送了我便悄然离去。”

“那你是怎么拜他为师的?”

“我拿着小鸟回到家,求娘亲教我偃术,但是没有提街角的事。这样一学就是十多年,直到十七岁那年,机缘巧合之下,在朗德再次和师父遇上,我和夷……”乐无异停了一下,接着道,“我和当时的几个同伴还有师父为了调查一件事出发去了捐毒,在那里他为了保护我们,便说我是他徒弟,最后就干脆拜了师。再后来……”他看着身边的少年笑了笑,“再后来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。”

“啊……”小乐公子抱着酒坛,有些懊恼地挠了挠脑袋,“抱歉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乐无异的这块心病早就被谢衣带着治好了,况且不知者不罪,“我说了这么多,下面是不是轮到你了?”

“好啊,”小乐公子爽快点头,“你想问什么?”

乐无异思索片刻,想起当年谢衣对他的一句评价,便开口问道:“你的法术练得怎么样?”

小乐公子听到这个问题,先是愣了一下,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个不太自然的表情,最后恍然大悟道:“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。”说着也不等乐无异接话,径自道,“那简直是‘噩梦’。别这么看着我,你自己试试整天跟法术口诀打交道,喵了个咪,有段时间我做饭眼前都是口诀在飘!”他干脆整个人转向乐无异这边,“是真的口诀在飘啊!因为师父他把整个静水湖挂满了法术口诀!”说完,小乐公子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,一副“我真是服了”的模样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饶是沉稳如乐公子,想到那幅画面也忍不住大笑起来,他也不是没想过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谢衣教授他偃术会是什么情形,但他不得不承认,眼前这个答案和他设想的情况简直差了太多。不过他转念一想,要谢大师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,随即又被脑海里闪过的画面逗得乐了半天,才开口解释,“抱歉抱歉,我不是笑你,是觉得你师父,真的很有趣。”

“对,他确实很有趣。”小乐公子抱着酒坛陷入了回忆,“他好像什么都懂。小的时候我喜欢缠着他讲故事,因为无论何种故事他都能信手拈来,还讲得活灵活现。后来他开始教我学偃术,看他亲手做出各种偃甲特别有意思。但是看是一回事,自己动手又是另一回事。我不知道你师父是什么样,但家师一向要求严格。他说过不求徒弟非要成为一代偃术大师,可无论做什么都一定不能敷衍了事,因为偃甲乃至偃术,追根究底就是为了让人们过得更好,这些涉及人命的事,半点都马虎不得。”

乐无异点点头,心道是这个理。

“既然如此,想来你的术法根基应该不差。”

“那是自然!”小乐公子笑得颇有几分得意,继而补充道,“虽然过程痛苦了些。”

乐无异也跟着笑了,小乐公子身上有少年人的灵动,也有多年耳濡目染之下的、某种类似谢衣的气质,二者在他身上巧妙融合,相得益彰。

“学偃术本来就不是件轻松的事。”乐无异端起酒坛跟小乐公子碰了一下,“我最开始跟娘亲学的时候,别的没做出来,家里的房顶倒是没少上去。”

对面的小乐公子听到这里差点被酒呛住,笑得直打跌。

“我说真的,可不是为了逗你开心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我、我知道,因为……哈哈哈……因为我也一样。”少年好不容易忍下笑意,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那只鸟道,“那边的房顶,就被我拆坏过,后来还是师父带着我上去修好的。”当然,差点摔下来还被师父收拾了一顿这种事,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。

两人接着说了会各自少时的趣事,乐无异忽然问了句:“你们俩,谁做饭?”

小乐公子一脸“我懂了”的表情,道:“我做。以前我就比灶台高一点,还要踩着凳子才行。实在拎不动厨具的时候就请师父代劳。”他顿了顿,接着道,“你不知道,我有段时间简直提心吊胆的,师父动手,我就在旁边一直看着,生怕他老人家一高兴就‘改良’菜谱。我那会儿年纪不大,他又是长辈,我哪能真的对他说什么‘师父你不要这样’,所以……”小乐公子心有余悸般捂住脸,过一会却转了话头,“不过现在想想其实挺有趣的,当世数一数二的大偃师,竟然也有这么……可爱的一面。”

乐无异深有同感地点头道:“没错。师父到现在都对下厨乐此不疲,好在他只是之前的认知不对外加爱尝试各种新奇的搭配,总的来说,这么多年过去,已经好很多了。”

两人边聊边喝,一坛酒就快见了底。小乐公子饮尽最后一口,满足道:“真想跟你切磋一下。”

乐无异刚要应下,就听到拐角处传来了脚步声,他和小乐公子对视一眼,相继跳下房顶,顺手将酒坛放在了墙边。

小乐公子迎上前接过了谢衣手里的东西:“师父,你怎么提前回来了?”

“那处偃甲并无异状,为师查看一番便回来了。”谢衣先回了徒弟的问题,这才看向另一人,“这位是?”

乐无异上前一步,抱拳行礼:“在下乐无异,见过谢前辈。”

谢衣微微颔首,将他上下打量一番,道:“这位……乐公子,敢问阁下与小徒有何渊源?”

乐无异遂将无意中来到此地并与小乐公子饮酒畅谈的过程说了一遍,末了道:“至于为何会来到此处,我也是一头雾水。”

谢衣思虑片刻,道:“乐公子所言之事,在下也未曾遇过,不若公子与我二人到正厅一叙,从长计议如何?”

乐无异正欲回话,一旁却忽然传来另一道声音:“无异,无异……”

他下意识看向声源处,后又转回来看另外二人,就见他俩也是一脸诧异。

“谢前辈,可否容我前去查看?”

“此事有些蹊跷,不若让在下先行,你与无异殿后。”

“多谢前辈好意。”乐无异对他笑了笑,并未应下,反而问道,“那处可是偃甲房?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不瞒前辈,我对此处也颇为熟悉,而刚刚的声音,十之八九是家师寻来了,前辈不必担心。”

“既如此,那便由公子先行,在下与小徒随后就来。”

“多谢谢前辈。”

然而,当乐无异上前打开偃甲房的门后,并未见到熟悉的场景,而是闪过一道光,他只来得及听见身后的两声“小心”便醒了过来。

他大梦初醒,还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,就听到谢衣唤他:“无异,可是醒过来了?”

乐无异有些迷糊地揉了揉被自己压麻的手臂:“师父……”

“若是还困,便随为师回房去睡。”

乐无异正有一肚子话想同师父说,但偃甲房不够暖,再加上他确实还有些困乏,便点头应了声好。他接过谢衣递来的毛斗篷披好,与师父手拉着手回了房。

屋外下着大雪,隔着窗户隐约可以听见乐无异在给谢衣讲他的梦境。此刻无论是他们家,还是不知是否存在、在于何处的小乐公子同他师父,大抵都在感叹世事奇妙罢。

 

 

 

写在后面

这个梦最初是个没头没尾的脑洞,本来想写个片段(划掉)耍个流氓(划掉),没想到竟然写了三千多……说白了就是两个平行世界的乐乐见了一面,喝喝酒唠唠嗑,顺便又见了那边的谢衣一面。至于谢衣的版本……那个和平背景下,大概只有一个谢衣吧,介于小太阳和师父之间的感觉。

文里为了帮徒弟背口诀的那招出自时光的《函丈》,很有爱一篇师徒向文!炸房子的乐乐我喜!【矜持点喂。然后上房揭瓦被收拾的乐乐出自阿水的《无拆不乐》,同样很可爱的一篇文!大概可以总结为谢乐拆迁爱好者协会会粮?【什么鬼。

啊,降温了好冷!小伙伴们注意保暖啊~这个时候果然需要师徒俩来秀个恩爱暖(闪)我一下啊~就是写两个乐乐对话写得快精分了【笑哭。

最后,谢谢看到这里的各位,爱你们~Mua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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